看褚烈吃的差不多了，裴湛抬了抬杯子，轻声问，“你跟亚斯是怎么认识的？”

褚烈举起酒杯跟裴湛虚碰了一下，喝了口才说：“让我想想啊，那一年我刚荣升中队长，在前线作战，亚斯以参谋的身份来了，那人脑子聪明，我们配合的挺好。”他说这话时语调极为平稳，像是在议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但无论是谢朝还是裴湛都知道，这怕是假象，之前恨不得要了对方的命，此刻的淡定反而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为什么要切断你的精神连接？”裴湛又问。

褚烈嗤笑了一下，眼底渗出森冷的恨意，“还能为什么？做了别人的走狗罢了，也怪我，识人不清，竟然把后背交给他。”

“那你知道……”谢朝轻声：“他一直在想办法让你恢復吗？”

褚烈点点头，“知道，但是我不接受。”他眸色幽深，连裴湛窥探不到半分情绪，仿佛那些对亚斯的真实情感，被隐藏在经久不散的雾气中，可能连他自己都忘了。

“不是所有的错误都会被原谅。”褚烈往后一靠。

裴湛点头：“我认同。”

莫名的，谢朝心中一凛，裴湛的雷区他都知道，谢少默默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踩！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裴湛问岀最关键的。

褚烈也不隐瞒，“我跟他并肩作战整整三年，太熟悉他的信息素了。”

“你的实体不是受损了吗？”裴湛蹙眉。

“实体受损信息素还在。”褚烈夹了一筷子菜，“只是降低了很多，以前是双s，现在只剩下s了。”

难怪，谢朝心道，亚斯想尽办法想让这个人信息素进化。

吃饱喝足，褚烈瘫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盯着裴湛：“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舒服，哪像我，每天东奔西走的。”

可不是？一个战争犯，全网连接告知，褚烈只能干一些不需要身份录入的工作。

“想继续这么舒服吗？”裴湛问。

褚烈锐利的眸子带着戏谑：“当然。”

“帮我抓到亚斯，你想怎么挥霍都行。”

“不用。”褚烈摆摆手，“咱们合作，你给我提供一个住的地方就行，最好两室一厅，当然……”褚烈露出一口大白牙，“伙食也得包了。”

裴湛蹙眉：“就这样？”

褚烈笃定，“就这样。”漂泊了这些年，该经历的都经历的，几乎没什么想要的，就是之前住的地下仓库过于潮湿，他想找个暖和点的地方，好好睡一觉。

谢朝看到褚烈眉宇间一闪而过的疲倦，忍不住问：“你当年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沦为战争犯？”

战争犯是个非常笼统的词，但能跟这个沾上边的，没一个好东西，要么泄露情报，要么背叛队友，要么投靠敌人，手上都沾满了血。

谢朝本能的觉得，褚烈不是这样的人，他像一把锋利的长剑，但剑身上是浩浩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