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的眼中流露的全是不堪屈辱的怨愤,她说:“我几乎就想要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可是施逸辉说了,只有十天!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他只知道我是陪酒卖笑的出身,可他不知道我父亲是个堂堂正正的警察。当年父亲一个要好的同僚一直都觉得欠了我一个交待,他私下里跟我说过,我需要他帮忙,他一定尽力。我不齿他不肯挺身为父亲做证,再苦再难的时候都没有去求过他。可这一次,我低头了。一周后,他打通了一些关系,静悄悄的把庄恒弄了出来。你永远也无法想像,那样的堂堂七尺男儿已经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我的心疼得似在滴血,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亲眼见过庄恒身上的鞭痕累累,是我害了他,是我才让他受了那么多的苦。我根本没有资格怪庄恒,没有资格怪骆清珏。庄恒已经为了我,受了太多的苦。甚至骆清珏的人生也因为我而转向悲剧。是我欠了他们。
“我知道当地是不能再呆的了。在那位叔叔的帮助下,我和庄恒一起转移到稍微安全一点的乡村。整整一个月,缺医少药的,庄恒不知在阎王殿前徘徊了多少日子,醒来又昏迷,昏迷再醒来。可那一个月却是我唯一好好的与他一起呆着的一段日子。庄恒凭着他自己的毅力熬了过来,清醒之后他看见我,一切都不用再说了,他不是蠢人,他什么都知道了。”
那一个月,庄恒在生死线上徘徊,我在干什么?茫然无措,借酒消愁。天大地大,只觉得自己再也找不到他了。
“庄恒养伤期间绝口不提施逸辉,不提施家,可我知道他根本就放不下你。五月底的一天,他自己挣扎着去做了一小碗面,逼着自己吃进去。我后来才知道,那是你的长寿面。我不求他能像爱你那样爱我,我只求能静静守在这个男人身边,守着他我就知足了。我的身子越来越重,根本瞒不住了。庄恒淡淡的问我,‘是施家的孩子?’我点头,他只说了一句,‘我会好好照顾你们。’他从来没有跟我到过一声谢,从来没有向我喊过一声痛,甚至连抱怨复仇的话都一句没有说过。但是,他跟我说,会照顾我和孩子。”
我的眼泪已经迷失了双眼,倾盆大雨终于下下来了。黑暗的天空仿佛破了一个大窟窿,雨水如柱般噼里啪啦的打上大地。庄恒,还能怪他优柔寡断不肯趁早了结与骆清珏母女的纠结么?还能说他口口声声仁义道德以报恩为名享齐人之福么?这哪里是金钱可以买断的恩,哪里是财富可以偿还的债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