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今天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罗蓁蓁摸摸他的后脑勺，语气柔软。

这几天因为担心康教授的安危，程斯年总是失眠。虽说异者的精力是比普通幸存者要好一些，可白天那么高强度的搜查，晚上还睡不好觉，程斯年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许多。

程斯年沉默了半晌，就在罗蓁蓁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却突然歉疚道：“对不起乖乖，这两天忽视你很多，还让你担心了。”

罗蓁蓁摇摇头，在他额上轻轻吻了一下，“没关系。而且谁说你忽视我了？明明还是一样关心我。”

这话确实不是安慰，而是罗蓁蓁真的没有觉得自己被程斯年忽视了。

这两天程斯年吃不好也睡不好，可还是会按时按点地喂她吃饭，哄她睡觉。

程斯年真的对她很好很好。

程斯年听了这话，从罗蓁蓁的颈窝处抬起头，反手便将罗蓁蓁的头按进了他怀里，然后在她的发顶上亲了好几下，低声道：“你不怪我就好，睡吧乖乖。”

“嗯。”

夜深人静，两对有情人都在交颈而眠，只有郁清川躺在床上，一脸无语地盯着上方的升降舱。

很想提醒一下程斯年和罗蓁蓁，他能听到啊喂！

郁清川突然觉得，耳聪目明有的时候好像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他也不想偷听啊……

啧。还是江湛好啊，精神结界一设，谁也听不到。

郁清川为了转移注意力，便任由自己开始胡思乱想，可这一想，不知怎么的，眼前就突然浮现出花月的面孔来。

郁清川一愣，赶紧甩甩脑袋。

可下一秒，脑子里虽然不想花月了，却又莫名浮现出程斯年那句“春天来了……”

可恶！

郁清川又甩了甩脑袋。

程斯年这个狗东西！都怪他乱说话！

他虽然是个动物变种，但是应该是没有发情期的……吧？

郁清川将脸埋进枕头里，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那微红的耳尖，却让他此时的情绪在无人的黑夜中暴露无遗。

朦胧中，似乎有什么异样的情愫试探着、缓慢地，萌发出了一颗青涩的“小芽”。

无法离开

第二天早上乔瑜和江湛出来的时候，程斯年、罗蓁蓁和郁清川三人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会客区等着他们了。

乔瑜看着他们一副“快来开会”的模样，便拉着江湛走过去坐下，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怎么？有事？”

程斯年抱着罗蓁蓁坐在地毯上，下巴杵着罗蓁蓁的头顶，见二人过来，先是往乔瑜锁骨上一处被衣领遮盖了大半、但还是隐约可见的草莓印上瞥了一眼，随后才一边在心里暗暗夸奖着自己的先见之明，一边有些慵懒地说道：“老师说，我们不能在山脚这里待太久，需要尽快回到那个山洞里。”

“回去？”乔瑜眉心一拧，“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为什么要回去？”

“因为那块石头。”程斯年叹了口气，“老师说，我们得尽快想个办法处理一下那块石头，否则基本不可能走出明霞山，甚至可能连中峰都无法离开。”

乔瑜挑挑眉，“什么意思？”

郁清川接道：“按照康教授的说法就是，那块晶体似乎能吸引异种。而他们之所以会被困在这里这么久，就是因为这块晶石无法离开明霞山的中峰。”

乔瑜眉心又是一蹙，“吸引异种？是怎么个吸引法？是会让异种一直跟着晶体的位置变化而移动，还是像定位一样，会吸引异种一波又一波地来抢？”

“恐怕……二者都有。”郁清川抿抿唇，继续回答道：“那一小块晶体是康教授的研究团队从异种巢穴的一块大型晶体上强行剥离的。本来他们取到样本之后是要立刻返回的，可他们发现，一旦这块晶石离开中峰的范围，便会有异种从四面八方扑过来围捕他们。”

“而且不仅是无法离开中峰，带着那块晶石，还必须尽可能地离那块原本的晶体近一些，一旦离开那块大型晶体周围超过两天，就算这块晶体还在中峰之内，也会有异种找过来的。”

乔瑜恍然，“所以康教授他们才一直躲在那个山洞里？”

“对。”郁清川点点头。

“那他们又是怎样逃过异种的追踪的呢？”

“用药。”这次答话的是程斯年。

乔瑜没说话，挑挑眉，示意他继续。

“我们都知道，异种在感知人类的时候，靠的就是人类身上散发的气味和声音。但很少有人知道，它们在感知变异植物的时候，采用的也是相同的方法。这就是在变异动植物强盛的地盘不会有异种的原因。”

“研究院根据这一特点，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发现无论是人类还是变异动植物，异种所能感知到的气味，都是来自血液深层和皮肤表层的两种味道。”

“也就是说，只要能改变血液和皮肤的味道，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掩盖气味，从而避开异种的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