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说顾丹吃不了苦,是个纨绔,却也不是。
顾丹从小接受精英教育,并在阿美莉卡名校留学,有硕士学位,并不是水的,而是凭真才实学毕业的。
但在阿美莉卡染上了一些习气让他农更看不惯,造成父子的关系一直不太好,平时懒得把他叫来碍眼。
看见顾丹坐没坐相,他农皱了皱眉也懒得说了,索性直接进入正题,吧啦吧啦说了一遍。
顾丹一听,要让他农来当国王,也是吃了一惊,登时坐直起来,原本懒散的态度变得严肃起来。
这可不是开玩笑,弄不好是要死全家。
“父亲,您动心了?”顾丹打断,严肃问道。
他农苦笑:“我就是心乱了,才叫你来。现在不是我动不动心的事,而是古晋那边逼着咱们的,就算我回绝了,其他人呢?”
顾丹的表情更严肃。
虽然伊格尔临走只说了北边的游击队,但他农心里清楚于他而言真正的威胁从来不在游击队。
如果他农答应了,他的目标无疑是王室。
可如果他农拒绝,换成其他军方的人,在对付王室之前第一个目标就是除掉他农。
所以,他农从一开始就没有拒绝的余地,这就是阳谋。
所谓阳谋,好像玄而又玄,说白了就是以势压人。
‘二桃杀三士’‘金刀奇谋’前提都是强势者对弱势者使用,没有势力谈什么二桃杀三士,人家直接拿桃子呼你脸上。
这次杜飞让伊格尔来,就是占了强势。
东南西北,形成了四面压制的局面,再让伊格尔来说这些才有实际意义,否则他农想都不用想,早就给撵出去了。
“是啊~”顾丹感慨,转又道:“父亲,你还记得隆拉吗?”
他农皱眉道:“提他干什么?”
二十多年前,他农还是上代军正府首脑沙砾酱军的部下,当时他让顾丹跟沙砾酱军的小儿子一起玩。
两人只差了一岁,关系相当不错,只是后来隆拉突然出车祸死了。
顾丹说:“父亲,我知道,隆拉不是真出车祸,只是有人不想让他活着,他的存在当了一些人的路。”
说到这里,顾丹的眼神意味深长。
他农微微诧异,居然小看了这个儿子:“你早就知道了?”
因为当时出车祸的时候,顾丹也在车上,并且受了伤。
当时没有任何人怀疑到他农的头上。
顾丹一笑。
他农道:“为什么现在说?”
顾丹道:“父亲,从小你给我讲过许多道理,但这是您给我上的印象最深的一课。”
“恨我?”他农情绪复杂。
顾丹摇头:“从没有,我知道当时您面对的局面有多严峻,如果一着不慎我们整个家族就会彻底覆灭,弟弟、妹妹、母亲~和您,身为长子,我和您一样,有义务为这个家付出一切,必要的时候……包括生命。”
其余地方皆可自取
顾丹突然提起这件陈年旧事,并不是想要说明什么,只是让他农知道,他知道很多事情,也有自己的担当,让他农不要以为他总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
他农一张老脸神情复杂,看着自己的的长子,之前他从来没留心,这个儿子早已经不是小孩儿了,而是一个四十岁的男人,三个孩子的父亲。
顾丹坚定的对视,眼光没有避开或者退缩,沉声问道:“父亲,您相信那个花果人说的话吗?”
他农抿嘴,缓缓摇头:“当然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现在的局面我们想要扭转只能靠我们自己。这些年普米蹦太自以为是了,他以为是他凭借手腕,把我们玩弄于股掌间,他以为王室还能回到1932年之前吗?他太幼稚了。”
顾丹默默听着,没有贸然发表看法。
他农接着道:“他以为他的手段很高明,其实这些年我们跟那些资本家谁不清楚他的盘算,只不过都在心照不宣的维持一种平衡罢了。我们军方需要国王的背书,军正府才有正当性,合法性。那些资本家则需要国王来制约我们,不要过度侵蚀他们的利益。”
说到这里,他农的目光深邃,看向窗外:“现在已经不是四十年前了,王室的作用没那么重要,只是大家都习惯了他们的存在。”
顾丹皱眉道:“父亲,您真打算推翻国王?”
他农道:“国王可以消失,但第一个出手的一定不能是我们,你明白吗?我们家决不能承担屠戮王室的责任,更不能成为保皇党发泄情绪的目标。”
顾丹松一口气,至少他农十分冷静,没有被成为国王的诱惑冲昏头脑。
而顾丹大概猜到父亲的想法:“父亲,您是觉得北方那些进步党……他们不是一直宣扬要推翻王国建立共和嘛~如果给他们机会我想他们应该会很乐意消灭最后的封建残余。”
他农表情平静道:“把他们放过来,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可别忘了他们的纲领,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