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
汪——
远处传来几声狗吠。
谢初时忽然回神。
等等。
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凉风拂过面颊,那点困意顿时去了大半。
而身边,一双漆黑的眼睛就这样盯住他。
短短五分钟。
谢初时已经想到无数的理由,但一个比一个不靠谱,最后只能一本正经地对身边,“你听错了。”
要搁平常秦穆不疑有他,但这次却带着执着,“我没听错,哥哥确实说自己读过大学。”
呃——
大冬天,谢初时额上已经开始冒汗,思来想去,用上最经典的开口,“我有一个朋友。”
“嗯?”秦穆看他。
“他……和我关系很好。”谢初时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他家在江大里面,我就经常找他玩,对学校比较熟悉,但,但一年后,他搬家了,我们就再没联络过。”
“那哥哥说,自己曾经在那读过书?”秦穆继续问。
“哦,这个。”谢初时绞尽脑汁,“我朋友的爸爸,是那里的英语老师,我跟着蹭过两堂外文课,也听他说过一些。”
一番话后。
时间、逻辑、情节看似都没问题。
只是不知道旁边人信不信。
秦穆一直站在原地看他,夜幕微深,脸上的表情不太明显。
“所以,哥是因为那个朋友,才决定要考江大的?”他突然问。
“啊?”谢初时一愣。
这和他考不考有什么关系?
可事已至此,也只能顺着秦穆的意思,“有这方面的因素,但也不全是吧。”
秦穆没说话。
想起对方也曾和自己提起,要一起去江大。
所以这句话并不只对他说过。
当凉风再度吹来时,秦穆沉默地把羽绒服脱下来。
“喂,你你,你穿上。”谢初时叫出声。
附近刚好停着辆出租车。
“哥哥别说话。”秦穆第一次没听他的,用衣服把人半包住,往前跑几步,钻进汽车的后座。
从原地到小区走路都不要十分钟。
到家的时候,俩人连起步价都够不着,就照着最低给了十五。
谢初时忍不住嘟囔一嘴,“秦小穆,你真是越来越大方了。”
秦穆没理他。
俩人到家的时候姥姥已经睡下。
谢初时搓着手钻进房间,惊讶地发现,那个博士熊在他枕头上坐着,低垂着脑袋,看起来委屈至极。
他噗嗤一乐,忍不住把它抱起来,放进怀里,薅他头顶上的毛。
秦穆在厨房给人煮驱寒的姜汁可乐。
端着进房间后,就看到这一幕。
今天谢初时一走,他就抱着熊,趟在下铺这张床上,床单的褶子都忘了捋平。
秦穆稳住脸上的表情,把小碗放在桌边,若无其事地走过来,“哥想要这只熊么?”
谢初时抬头看他,不禁笑了一声,“不了,哥都说了送你,再说你那么喜欢,哥怎么会拿走。”
“我喜欢,只是因为这是哥送我的。”秦穆坐到他身边,右手撑在谢初时身后,下巴抵在学士帽上。
秦穆放松的时候很黏人,整个上半身横在谢初时怀中,像是要把自己揉进去。
看似依赖,实际上更像是把对方锁死,让人再也无法出逃。
腰间肌肉硌得慌,谢初时感觉自己像是抱了只大型犬。
外表桀骜不逊,冷若冰霜,却在单独相处时,会露出柔软的肚皮,抬起下巴冲他撒娇。
他忍不住摸了把毛绒绒脑袋,“怎么啦秦小穆,冷落了你哥几天,现在又变得那么黏人啦?”
“再也不会了。”秦穆露出只眼睛。
“不会什么?”谢初时问。
“不理你。”秦穆说。
谢初时有些失笑,拍拍他胳膊,“行了行了,你这认起错来怎么跟小孩一样。”
两人从床榻间起来。
坐在桌边喝姜煮可乐。
“哥今天说的,那个朋友,他是什么样的人?”对面的人突然又道。
谢初时差点被噎一下。
这这这。
怎么好端端的又提这茬!
他头埋碗里,佯装回忆,随便编了个大概,“挺阳光活泼的,身边的朋友也多。”
秦穆目光微敛。
阳光、活泼、朋友多,跟他没一个地方相同。
“他跟哥哥是,是以前的同学么?”秦穆问。
“不是,是,同学的朋友。”
担心人还要再问,谢初时赶忙岔开话题,“你这可乐煮得太好了,早知道刚才那米酒我就该少喝点。”
这是句实话,相比较姥姥做得姜丝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