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飞白眼神幽暗,他知道沈鸿雪和他不一样,他阳光、内敛、重感情、重视生命,而自己冷漠、狠辣、偏执不把人命当回事,像是两个不挨边的极端。
他勾起唇,本来还在想怎么自圆其说骗过沈红雪,让他不要有心理压力,没想到这个《病人须知》帮了大忙。
……
沈红雪可不知道危飞白是怎么想的,他满心满眼都是《病人须知》。
二人就着规则讨论了起来。
沈红雪看着天花板上的字问道:“听从医护人员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们让我们吃药就吃?让我们去做手术就做?”
危飞白点点头,简言意赅道:“恐怕是。”
沈红雪像是被雷批了一样,惊慌道:“那我们得赶紧离开,要不然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呀。”
危飞白指着最后一条道:“离开恐怕没那么容易。”
沈红雪疑惑道:“痊愈?我们本身就没病啊?”
危飞白摇摇头,“指不定给我们安排什么疾病呢。”
沈鸿雪摸着下巴,“如果参考现实世界的话,正常的医院出院是需要办理出院手续的。”
危飞白补充道:“我看这个出院手续多半没有比获取快乐值简单多少。”
“……”
“……”
二人继续讨论着,可能是因为躺着,又或者是因为精神放松了下来,难得属实的环境,让他们相互回答的速度越来越慢。
莫名而来的困意逐渐上涌,哈切相互传染着,而他们都没有发现异常。
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直到他们二人都渐渐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黑甜的深眠当中……
“嘀嗒——”
水滴落在石头上的声音。
“嘀嗒——”
又是一滴。
听起来像是溶洞里的钟乳石上,寒气凝结成的水滴。
“嘀嗒——”
似乎是水滴在水洼里,耳边还萦绕着空旷的回音。
哪里漏水了吗?
危飞白皱了皱眉,不对,他记得他不在溶洞里啊。
他应该是在——
危飞白猛然睁开眼睛,他怎么睡着了?
难道是又中了什么招吗?
他四处巡视一圈,发现他还是在这间惨白无比的病房内。
他微微松了口气,懊恼的把手盖在眼睛上。
难道是他太累了吗?
他左看右看,确实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沈鸿雪不见了!
他连忙下床,忽然发觉原本纹丝不动的病房门竟然也敞开着。
危飞白捏了捏鼻梁,难道是沈鸿雪发现了什么,然后出去调查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什么不叫醒自己?
危飞白的脑仁疼的一抽一抽的,不对。
他否定了自己的判断,无论如何沈鸿雪也不会不告而别。
他摇了摇头,脑子越思考越难受,抽疼的同时还伴随着一阵一阵的眩晕感。
难道他真的是太累了?
他靠在病床上休息了会儿,感觉脑袋没那么难受后,他的心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催促着他出去看看。
他像是被蛊惑了一样,站起身,就那样走了出去。
惨白的走廊,透亮的白炽灯,廖无人声。
一切都静悄悄的。
危飞白站在走廊上,他仿佛陷入了纯白无声的地狱,不知名的恐慌在他心中蔓延。
这条走廊长的仿佛没有尽头。
他就站在走廊的正中间,他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是前进还是后退?
所有的房门都紧紧关闭,他根本无法分辨前方和后方有什么不同。
忽然,他听到了一点声响。
“砰——砰——”
像是什么东西敲击的声音,很轻,也很沉闷。
他顺着声音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走廊左右两边的病房门紧紧关闭,门旁应该写床号房间号的牌子上空无一物,只有大片大片的空白。
他不知道路过了多少个房间,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
转过身,属于他的那扇打开着的房间早已看不见了,身前身后的景色达成了一致。
他机械的迈着步子,引起他注意的声音一直在前方,他不禁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有在前进吗?
……
终于,就在他感觉脑子都要僵了的时候,他察觉到声音越来越近的同时,发现了一扇与众不同的病房门。
那是一扇黑色的大门,在惨白的走廊里尤为瞩目。
那扇门似乎是纯金属的,上面有些红黄色的斑斑锈迹,在大门上方的位置上,甚至有一扇四四方方,被栅栏隔起来的窗口。
在完整的看到这扇门的时候,危飞白都愣住了。
这不像是医院的病房门,而像是监狱